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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場預選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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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場預選賽

梵小洛開始為即將到來的玄學比賽忙碌了起來。

考慮到要去很長時間, 梵小洛提前跟郭建設請了半個月長假。聽老吳頭說,這比賽可能要持續幾個月,所以接下來幾個月, 她或許要陸陸續續請假了。

這麽想著, 梵小洛覺得有點不好意思。

要不,她先辭個職?

沒想到, 她剛把辭職的想法說出口,那邊郭建設就驚慌了起來,“小洛啊,是在辦公室裏呆的不開心嗎?要不……”

郭建設也知道,梵小洛跟辦公室有的人合不來, 可鐘笑笑工作也沒出啥差錯,他好端端也不能懲罰她。

可要是因為這個,梵小洛要離開公司, 他也只能開除鐘笑笑了,為了彌補對方他會多賠償點。別說鐘笑笑,就算梵小洛討厭的是他,他也可以從此再不來辦公室。

梵小洛幹笑:“不用,不用。”

她再不喜歡誰, 也不至於砸了對方飯碗。

“算了。”梵小洛無奈收回了之前的話,答應了只請個假, 不再提辭職的話。

請了假,梵小洛跟照顧爺爺的楊阿姨打了聲招呼, 麻煩她這幾天辛苦照顧爺爺。跟著又拜訪住在小區裏的兩個督查者,讓他們在暗地裏幫忙保護一下爺爺。

兩督查者:“???”

這小姑娘還記得他們的身份, 是督查者而不是保鏢嗎?

但對著梵小洛真誠的註視,兩督查者鬼使神差點了點頭。

等反應過來, “……”

算了算了,順手幫個忙,也不費什麽。

誰叫當督查者多年,就這對祖孫對他們態度友善呢。

安排好這些,梵小洛才有條不紊收拾自己的東西,衣服之類的還是次要,主要是符紙、朱砂、法器,東西總是到用的時候才嫌少,不想自己遇到那種為難的情況就多準備點。

收納完自己的東西,梵小洛瞥了眼貓別墅大爺似的小黑貓,詢問他有沒有想帶的。

姬容璋懶洋洋趴在貓別墅頂上,手裏玩著手機,漫不經心地道:“隨意。”

好吧。梵小洛給他帶了兩包魷魚絲,同時還帶了芥末,最近這惡鬼貓口味有變,在嘗試過魷魚絲沾芥末後,就喜歡上了這種小零食。

吃這麽刺激的東西,也不見掉毛,說出去讓梵小洛都羨慕。

確認該帶的都帶了,梵小洛拖著個行李箱出發去機場,姬容璋起初還在地上跑了一會兒,後來懶得動,索性大爺似的蹲在行李箱上,理所當然指揮著梵小洛推著他走。

梵小洛:“……”

就沒見過這麽懶的貓。

梵小洛坐地鐵到機場,然後又取了機票,與老吳頭、格桑在檢票口外匯合。

兩人一眼看到跟隨在梵小洛身邊的小黑貓。

見格桑盯著自己的小黑貓看,梵小洛道:“怎麽樣,可愛吧。”

聽到熟悉的,討厭的詞,窩在行李箱上的貓,危險地擡起了眼。

然而梵小洛才不怕他,還膽大包天地摸了摸貓頭。

姬容璋貓身一僵,隨機七竅生煙:“梵、小、洛!”

好大狗膽!

格桑嘴唇動了動,點了點頭,附和梵小洛的話。

有一說一,雖然這小黑貓表情很兇,模樣卻挺可愛的,絨毛控應該會很喜歡。

不過,再可愛,也沒他的小紫可愛。

幽冥蝶與他心意相通,聽到主人內心的誇讚,開心地繞著主人飛舞。

老吳頭望著表情不善的小黑貓,別人不知道,他卻知道住在這小黑貓身體裏的,可不是什麽好東西,眼裏浮現出濃濃的戒備:“這就是總局那邊讓你養的那只?要辦托運嗎?”

飛機上可不允許攜帶寵物,更別說還是這麽個不定時炸彈。

梵小洛笑了笑:“不用,能過安檢。”

這只貓有自己過安檢的技巧。

老吳頭臉色變了變,最終也沒說什麽,嘆口氣:“那行,出發吧。”

老吳頭難得奢侈一把,這回給三人訂的都是頭等艙,座位寬敞,氛圍安靜,讓梵小洛體驗了一把被當成上帝的感覺。

小黑貓一到頭等艙,馬上遠離梵小洛,自己霸占了一個座位玩去了。

老吳頭視線追隨小黑貓,觀察了好一會兒,見小黑貓沒作亂的跡象,放下了心,簡單說了下玄學比賽規則。

玄學比賽是從五幾年開始舉辦的,迄今為止已經舉辦了八屆,是全世界奇人異士的一場盛會。

不過說是這樣說,由於每屆表現出類拔萃的都是自己人,所以這場大賽漸漸也成了玄門選拔出眾晚輩的比賽。流程是固定的,首先是三場預選賽,預選賽難度不大,三場裏只要贏了任意兩場,就能進入半決賽。半決賽同樣分三場,贏了之後進入總決賽。總決賽難度往往是最大的,考驗選手的綜合素質,一般能走出總決賽的,基本都能自立門戶了。

“你們兩也別緊張,預選賽難度就跟你們之前接的單子差不多,對你們來說,很容易過,這我就不說了。後面的半決賽難度稍大,跟你們前不久做的那個強制任務有點像,至於決賽,每年決賽內容都不一樣,到時候看吧……”

說比賽內容時,老吳頭嘆了口氣,說起以往西南分局的情況。

西南分局因為新人很少的緣故,往屆去比賽都是看個熱鬧,上一次參賽還是四十年前,那次參賽的是老吳頭,可惜他本事不行,沒取得好名次,給分局丟了好大的臉。盡管事後兩位前輩沒說什麽,老吳頭卻心懷了一份愧疚。

這一屆,希望這兩個年輕人,別辜負兩前輩的心意……

“放心吧,吳老。”

梵小洛默默記下他說的比賽流程,自信地道。

別的不說,就奔著十億大獎,她拼了命也會把第一奪回來。

“往屆勝利者都有什麽獎?”

老吳頭:“去年冠軍的獎勵是一件道器,第二名是兩千萬——梵小洛,你表情不對啊,要是今年也這樣,你是不是就沒那麽拼了?”

“說哪裏話,我不會這麽做的。”梵小洛不動聲色地回答。

至於心裏是怎麽想的……

嗯,倘若今年的獎品,還真的跟上一屆一樣,梵小洛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往別的方向努力,比如,努力當第二。

畢竟,那可是十個億!

雲省,坐落在西南邊陲,除了秀麗的風光,還是一個充滿神秘傳說的地方。

“到了那地方,陌生人尤其是女人,給的食物不要隨便吃,不要讓他們接觸到你的身體,更不要隨意招惹別人……”

飛機落地前,老吳頭不放心,提醒兩個沒怎麽出過遠門的年輕人,“記住,這裏最大的危險,不是預選賽,而是當地的人。”

梵小洛還以為老吳頭是太緊張,直到到了目的地。

目的地是在一個叫寧風彎的小鎮,小鎮一面靠近市區,一面是風景優美的山區。老吳頭叫來了輛車,路上聽司機說,這裏以前曾是苗寨,後來主動與漢人融合,漸漸發展成了一個熱鬧的小鎮。

老吳頭自來熟地給司機遞了根煙,問:“與時俱進,挺好的。那這裏還有人會苗蠱嗎?”

司機好笑:“也不是所有苗寨都會蠱了,這都是外面以訛傳訛,弄得我們也挺不好意思的。不過,你要問的是寧風彎,那是有的。”

開玩笑,寧風彎以前可是鬥蠱最兇的寨子。

老吳頭:“……”

老吳頭給車裏另外兩年輕人使眼色,聽到了沒,有人會蠱。

梵小洛謹慎起來,思考魯班經裏有什麽能辟蠱的法門。

格桑卻躍躍欲試。

作為一名蠱師,光閉門造車是不行的,還得不停與人鬥蠱,才能養出一條完美的蠱蟲。

發現夥伴的激動,梵小洛不由挪了挪屁股,坐的離格桑遠了點兒。

萬一格桑招惹了人,別連累到她。

說話功夫,寧風彎就到了。

梵小洛跟著老吳頭入住了比賽方安排的一家吊腳樓民宿裏,樓下是茶館休閑區,樓上能縱覽令人心曠神怡的大山風景,透過窗戶,還能看到不遠處從山頂傾瀉下來的瀑布。

山間空氣清新,自帶一股清涼,連空調都不用開。

梵小洛放好行李,在房間裏走了一圈,就接到了老吳頭的電話,他要去會會其他分局的朋友,了解一下別家的參賽者情況。

老吳頭對這次比賽很重視,發誓要重振西南分局的榮光。

“你們也去熟悉下環境,比賽地點就在這附近,不在山裏,就是在山下,多熟悉一下路,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,連路在哪都不知道。”

還別說,往屆還真有那種路癡選手,光在路上打圈,都轉了一大半的賽程,等趕到地點,比賽都結束了。

老吳頭堅決不允許梵小洛和格桑犯下這種錯誤。

梵小洛表示等會兒會到處去看看,才掛斷電話。

緊接著,就有信息滴滴響了起來。

【唐妙可】:小洛,我和張明徽已經到了,你到了嗎?

【張明徽】:到了沒?

張明徽和唐妙可也是這次大賽的參賽人員。

梵小洛回了句,到了。

唐妙可隨機就發來邀請,要一起去玩玩,順便吃一下菌子火鍋,來雲省,怎麽能不吃一頓菌子。

梵小洛答應過去,然後轉頭詢問了下姬容璋。

姬容璋窩在民宿窗臺上,眺望遠方的風景,聽到梵小洛的話,懶洋洋道:“沒興趣。”

沒興趣正好,梵小洛還能玩得更自在些。

梵小洛要出門之前,不忘叮囑:“你要出去玩可以,晚上要回來,手機不要關機,也別掛斷我的電話。”

姬容璋敷衍地擺擺貓爪,示意梵小洛趕緊走,太啰嗦了。

梵小洛:“……”

養了一只叛逆的貓,她太辛苦了。

梵小洛轉頭敲了格桑的門,拽著他一起出去,同樣的是朋友,她不好落他一個人。

格桑一聽到要見人,很不想出去,但耐不住梵小洛的邀請,默默跟在了後面。

民宿裏,聽到梵小洛離開的腳步聲,姬容璋耳朵動了動,從窗臺一躍而下,奔入大山。

這邊,梵小洛很快在山腳下與張、唐二人回合,四人一道,打車去了小鎮上,進了一家小飯館。

格桑起初有點不適應,擔心有他在會冷場,但張唐二人都是自來熟的人,兩人加上梵小洛打開了話匣子,場面很快熱絡起來。

他們點了份野生菌火鍋,雞湯做底,倒入一大盆野生菌,種類很多,有雞樅、羊肚菌、黃牛肝菌、青頭菌、黃羅傘等等,一大盆五顏六色,看著就像放毒,是真的放毒。

張明徽打開了直播頁面,對著粉絲直播吃菌子的場面。來上菜的老板娘溫柔地提醒了句,“菌子沒煮熟,千萬別吃哦。”

張明徽故意問:“吃了會怎麽樣?”

老板娘真誠道:“出門左拐,我們這離醫院挺近的。”

四人一凜,沒想到網上熱門梗居然是真的。

“沒事,有我呢。”唐妙可淡定地從包包裏掏出一個綠色小瓶,倒出四粒解毒丸,“盡管吃,想吃什麽吃什麽。”

大家又放心了起來,唐家的解毒丸是一絕,就沒什麽毒是解不了的。

四人放心地吃起了菌子。

沒人註意到,老板娘露出一抹詭異微笑,退了下去。

梵小洛吃下解毒丸,放心地吃起了菌子,口感嫩滑,特別鮮,似乎比魚羊還鮮美,大家吃的眼睛亮晶晶,還拿起勺子打湯,一口湯下去,更是恨不得吞了舌頭。

四人吃的開心,感覺這一趟沒白來。邊燙火鍋,邊嘮嗑。

唐妙可說了她最近的日子,她拿到道醫證後,就去了一家中醫藥館實習,起初病人看她年輕,都對她不太信任,隨著她治療好了幾個人,那附近的人態度變了,每次來診所,就先找她診斷,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軸轉,讓她感慨果然醫術才是最好的東西。

張明徽日子沒什麽變化,他是西北分局正式工,經常被谷老祁老帶出去做任務,累得跟老黃牛一樣,工資卻沒多少,下班後還得去撿點塑料瓶維持生計。

梵小洛再一次感慨,幸好沒去西北分局。還是他們分局好,上司寬容,給工資還大方。

就連一直沈默的格桑聽了,也點點頭,確實是自己分局好。

張明徽聽到梵小洛的生活,羨慕極了,一拍大腿,“早知道當初不該聽谷老忽悠,該選擇西南的呀。”

梵小洛忍俊不禁。

吃到開心,四人還叫來一聽啤酒,邊吃邊喝。

沒想到飯還沒吃完,就聽到隔壁的大聲叫嚷,“西南西北那都是小弟,我們華南才是最屌!”

“胡說,上一屆被我們東北吊打的經歷忘了?”

聽到有人詆毀西南西北,梵小洛這邊四個人,有三個人蹭的站了起來,不管自己口頭上怎麽嫌棄自己分局,但被外人說一句都不行。

就在梵小洛、格桑和張明徽打算去那桌,跟那些人較量較量時,卻見那幾人噗通坐倒在地上,東倒西歪地說:“奇怪,不是才三點嗎,這天上怎麽有星星了呢?”

另一人大叫著滿地爬:“有毛毛蟲,救命,有毛毛蟲!”

梵小洛:“……”

老板娘不急不慌趕來,見這情況,從容地撥打醫院電話,“餵,這裏有幾個吃菌子的中毒了。”

在等救護車過來之前,老板娘看向梵小洛四人,非常意外:“你們居然沒事?”

梵小洛感覺這話不對勁:“怎麽,我們應該有事嗎?”

老板娘眨了眨眼:“都說搞玄學的抗造,所以我今天讓人加多了菌子種類,玄學比賽嘛,要這點毒都扛不住,就別去賽場上丟人了。”

梵小洛四人聽得脊背一涼。

幸虧他們剛才吃了解毒丸,要是沒吃,就涼了。

梵小洛一時不敢開口,小聲問唐妙可:“這人是誰?”

唐妙可這時才認出來,表情變得驚恐:“我聽說,以前有個從總局退休的老前輩,行事挺張狂的,沒少得罪人,那前輩退休後在雲省開了家餐館,不會是這位……吧。”

張明徽突然臉一變:“等等,我肚子怎麽有點痛?”

四人對視一眼,眼神都變了。

很快其他三人的肚子也疼了起來。

“都說讓你們小心了,叫你們不把這話放在心上,現在倒黴了吧。”回到民宿,老吳頭聽了梵小洛四人的遭遇,嚴肅地批評。

“好在,那位前輩只是捉弄一下你們,要是你們膽子大點,敢惹她,那就麻煩嘍。”

梵小洛和格桑兩人捂著肚子不說話。

沒想到,頭一次吃菌子,就遇到這種事,她心裏都有陰影了。

不過不得不說,那菌子確實是好吃。

有驚無險的一夜過去。第二天早八點,梵小洛和格桑跟著老吳頭進入比賽集合地點。

現場人山人海,除了華國人,還有打扮各異的外國友人。梵小洛對那些人都不認識,也不在意,在人群裏找到了柳四娘和周衍,便過去打了聲招呼。

柳四娘很很重視這場比賽,今天穿了身異常華美的旗袍,孔雀藍的絲制旗袍上,繡了兩只栩栩如生的孔雀,顯得既莊重,又多了絲說不清的神秘和危險。今天場中美人很多,柳四娘無疑是最受人矚目的那個。

然而,柳四娘姿態清冷,對場中所有人都愛答不理,懶洋洋倚在周衍肩上,閉目假寐。

直到梵小洛和格桑來,柳四娘才撩起眼皮,敷衍地鼓勵了下自家兩個年輕人:“好好比賽,看好你們哦。”

似乎兩人能不能贏,都無所謂,參加了就行。

梵小洛:“……”

得虧她意志力堅定,不然被柳四娘這麽一說,再多鬥志也松懈了。

梵小洛正要走,柳四娘的目光一掃,落在了梵小洛身上,梵小洛意識到不妙。

就見柳四娘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了嫌棄,嚴肅道:“不是讓你換幾件好看的衣服嗎,怎麽又穿地攤貨出來了,你就這樣出去比賽,豈不是讓我們分局很沒有面子?”

梵小洛:“……”

梵小洛嘆了口氣,忍不住辯解:“柳姐,我這不是地攤貨。”

這是正經服裝店的衣服。

“哪個服裝店的衣服,那家店可以拉黑了。”柳四娘表情仍然是嫌棄,覺得梵小洛糟蹋了她的顏值。

長這麽好看的一張臉,就該有做美人的自覺,穿好看點,艷壓四方,做最亮的焦點。

這天天穿這麽素,柳四娘很不能理解,多浪費臉蛋哦。

“下次穿好看點……算了,下次我親自給你搭衣服。”柳四娘對梵小洛的衣品不抱希望,決定下次親自給梵小洛搭配。

梵小洛感到一陣無奈。

今天的重點,難道不是比賽嗎?

好在,比賽快要開始,柳四娘註意力總算被轉移出去,挽著周衍去了各分局負責人那裏。

梵小洛松了口氣,在場地裏撈了個小馬紮,坐在了一個角落裏。

姬容璋也跟著來了,只是他嫌這裏人多,躥上了梵小洛的肩膀,瞇著眼不想搭理人。

貌美膚白的小姑娘,肩膀上蹲了只可愛的小黑貓,這裝扮倒是吸引了幾個人,然而,隨著越來越多裝扮奇葩的人入場,大家目光又被轉移了。參賽者裏人才濟濟,有人帶著鸚鵡,有人帶一條狗,甚至還有人帶了具皮膚發綠的僵屍。跟這些人相比,梵小洛簡直太低調了。

這邊,柳四娘挽著周衍臂膀,走到了各分局負責人的隊伍裏。

東北分局的胖子局長操著滿口碴子味的普通話,還在吹噓自己今年帶過來的徒弟,三歲開始修煉,十幾歲加入分局,讓其他人別想了,今年奪冠的,肯定是他徒弟。

大家聽得皮笑肉不笑,東北就拿過一次冠軍,都吹十年牛了,這次怎麽著也不能再讓他們拿冠軍。

柳四娘優雅地翻了個白眼,呵了一聲。

這聲呵,傷害性不大,侮辱性極強。

見到柳四娘和周衍,其他人臉色一肅,紛紛稱前輩。

谷老見到柳四娘,臉上露出笑,問梵小洛可來了。

柳四娘慢悠悠:“來了。放心吧,今年有我家小洛洛在,你們都拿不了冠軍的,趕緊想一想,怎麽爭第二名吧。”

眾人:“……”

梵小洛還不知道,柳四娘已經給她拉了波仇恨。

她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,想掐指算算怎麽回事,比賽就開始了。

比賽方先是給每個參賽者發了個比賽三件套:攝像頭,定位儀,以及衛星電話。

攝像頭是為了錄下比賽內容,一方面是為考官觀看比賽過程,另一方面是為防止作弊,保障比賽的公平公正。定位儀是為了定位,在選手遇到生命危險時,及時趕過去,衛星電話則是方便選手在遇到危險時求救了,不過玄學比賽,一旦發出求救,就代表著,放棄了比賽。

攝像頭和定位儀都是指甲蓋大小的袖珍物件,梵小洛把這兩樣別在了胸前,然後把衛星電話放在了挎包裏。

接著,比賽內容公布。

【地點:十公裏外,橘子洲頭小區。

時間:一天。

要求:找出小區裏的問題。】

這就是題目。至於別的,沒了。

小區名字已經告訴了大家,內容可以百度,小區裏有什麽問題自己找,自己判斷。

不少人收到題目,臉色微變。

這跟以往的預選賽題目很不一樣,難度系數高了很多!

不過,還有有很多人反應過來,拿手機查了小區的名字,就往山下跑,然後打車往那地方趕過去,小區裏有什麽問題,看看不就知道了?

其他人也醒悟,不管答案是怎麽樣的,先去那地方看看。

參賽者們先後離開。

梵小洛不著急離開,悠悠閑閑坐在小馬紮上,不緊不慢拿起手機,查找那個小區的信息。

見她不著急,格桑便也不著急,安靜地等著梵小洛吩咐。

西南分軍來參賽的兩個年輕人,瞬間突出了起來。

他們的表現,被場上的老前輩們收入眼中。

一般來說,在人群裏最淡定的那個,要麽是對比賽一點兒不在乎,要麽,就是實力超群,處理事情才能雲淡風輕。

梵小洛不知道有前輩在看她,依然在慢吞吞查找資料。

橘子洲頭,小區名字頗有詩意,出自一位偉人的詩。

獨立寒秋,湘江北去,橘子洲頭。

看萬山紅遍,層林盡染,漫江碧透。

小區名字仿照詩詞中的意境,建造之初小區裏種滿了橘子樹和楓葉,充滿古典美。於是小區一落成,便有無數人蜂擁而至買了這裏的房子,盛極一時。

然而,也說了,那只是曾經。現在的橘子洲頭,變成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廢棄小區,因為這裏在五年前連續發生過十幾起人口失蹤案,警方到現在都沒查出來原因,從那以後住在那小區裏的人都恐慌地往外搬遷,漸漸地便沒剩下多少人。

搜完信息,梵小洛已經明白,這個小區要解決的問題,應該就是人口失蹤案,只要找出人口失蹤的原因,就能通關。

人口失蹤有很多原因,拐賣,囚禁,殺害。

梵小洛接著搜索那一段時間內發生在這附近的事件,不查還好,一查嚇一跳。連環殺人,惡魔食人,村寨械鬥……這片地方是被詛咒了嗎?

姬容璋趴在梵小洛肩膀上,瞄了眼梵小洛查找的內容,很快沒了興致,幹脆瞇著眼睡了過去。

“好了,出發去目的地。”梵小洛詢問格桑。

格桑沈默頷首,站起身,嘴唇翕動了一下,“叫不到車。”

梵小洛皺眉:“怎麽回事?”

格桑道:“剛才我試著叫了幾次出租車,都失敗了,不知道是不是打車的人太多了。”

梵小洛:“有可能是。”

兩人走到山腳下,發現了很多同樣在路邊等車的比賽選手,每來一輛車,馬上就會人一擁而上。然而擠進去也不代表著就能打到車,司機一聽到參賽者要去的是橘子洲頭,大多數都想也不想,掉頭就走。

……這也是比賽方設置的難題?

有些人攔了很長時間,實在等不到車,就失去了耐性,選擇用自己的辦法去目的地,反正十公裏步行也就兩三個小時,頂多累了點,總比耽誤時間強。

梵小洛看了眼情況,放棄了打車的辦法,從挎包裏取出兩張疾風符,正打算遞給格桑一張,聽到了唐妙可和張明徽的聲音。

“小洛,格桑,上車!”

“正好,咱們一起過去。”

梵小洛見到有車,眼前一亮,在其他人羨慕嫉妒的註視下,跟格桑一起坐上了車後座。

看到她坐後面,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的唐妙可特意跟張明徽換了位置,坐在她旁邊,抱住了她胳膊,“等會兒破案就靠你們了。”

作為一個道醫,唐妙可給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晰,那就是,打輔助。

梵小洛道:”你們從哪裏叫到的車?”

唐妙可笑起來:“以前我跟爸媽救過一個雲省的老板,他正好住在這裏,我剛打電話給他,他馬上就讓人把車開過來了。”

所以,這個比賽考驗的不只是能力,還有玄師的人脈關系。梵小洛在心裏感慨了句。

轉而問:“為什麽這裏打車這麽難,真是賽方設置的難題?”

如果是這樣,那也太奇怪了,他們參加的是玄學比賽,不是障礙賽,完全沒必要。

張明徽道:“不是,是這裏的大多數司機,都不敢去那個地方。”

梵小洛:“為什麽?”

張明徽不是很清楚:“對這點,張師傅知道的多一點。”

聽見後面的談話,前面開車的張師傅也不隱瞞:“要不是老板說你們是大師,我也不敢去哩。那裏太危險了,有命去沒命回啊。”

這句話,讓大家都不自覺挺直了身子,支著耳朵聽話。

張師傅首先說起去橘子洲頭的三大忌諱。

第一就是夜裏不能過去。

網上信息被隱瞞了很多,但住在這附近的人都知道,先前在那小區裏失蹤的人,幾乎所有人都是夜裏出門,才一去不回的。大家都懷疑,那些人是不是遇見了什麽東西,比如鬼門之類的,就像有個叫校墓什麽的恐怖片裏,那個無處不在,通往校務處的鐵門,才糟了的。

梵小洛提出疑問:“為什麽說是鬼門,有沒有可能是被什麽東西吃掉了,或者殺人埋屍了,或者秘密囚禁了?”

張師傅搖頭:“一開始也有人這麽懷疑,但都排除了。警察當時把那片地方翻了好幾遍,沒找到一滴血,你說不管它是什麽東西,吃人總得嚼吧,這一嚼得流血吧,還會留下腳印痕跡啥的,這世上就沒有完美的犯罪。結果,啥都沒,只找到了那些失蹤的人的腳印,走著走著忽然斷了,就像是走著走著,人就消失了。”

說著張師傅嗓音發緊,“你說,這情況,可不就是鬼門嗎,一打開,一口把活人吞進去,人死了都不知道,上哪裏找痕跡呢。”

聽起來腦洞很大,卻詭異的有點道理。

梵小洛陷入思索。

消失的人沒留下任何痕跡,有哪些可能。

張明徽接著問,“那第二忌諱呢。”

張師傅:“這第二忌諱,就是千萬別離那小區太近,那附近流竄著很多貓貓狗狗,兇得很。”

聽到這話,張明徽下意識回頭,看了眼梵小洛肩膀上的小黑貓,“再兇能有多兇,拿棍子一打,就嚇跑了。”

不過,梵小洛肩膀上的這只貓除外。

這貓身裏,可是藏了只兩千年的厲鬼。

“你們別不信!”張師傅見張明徽沒放在心上,著急起來,壓低了聲音。

“那些東西,吃人的。”

這話可不是空穴來風,張師傅親眼看到過。

那是三年前一個晚上,一個大活人走到那小區附近,那是個喝醉了酒,走錯路的男人,也不知怎麽得罪了那些貓貓狗狗,被一群畜生瘋狂追趕。那群畜生眼珠子煞紅煞紅,瘆人得很。要問張師傅為什麽這麽清楚,因為那個醉漢,是他的客人,在軟件上打了車,說自己喝醉酒走錯路了,要他去接。

張師傅那單自然是沒完成。他開車還沒到那個客人跟前,那個客人就被追上了,整個人都被包圍了起來。張師傅嚇得不敢開門,在心裏祈禱那客人沒事,沒想之後就聽到了慘叫。再後來,地上只剩下一灘血,那些貓狗叼著骨頭離開了。

“我腿都嚇軟了,那畜生太兇了,他們吃人,吃人!”張師傅至今說起這事還害怕,“後來我都不知道怎麽把車開回去的,從那以後我就特別害怕貓狗,連家裏養的土狗也不敢要了,送給了朋友。沒辦法,我一聽到狗叫,就想起那事,太嚇人了。”

張師傅話音剛落,車廂裏就傳來了一道貓叫聲,頓時手一哆嗦,車一下偏離車道,往路旁的大樹上撞去。

唐妙可驚恐地尖叫起來,“張師傅!”

“這車裏怎麽會有貓,誰帶的貓!”張師傅緊急停車,驚恐極了,聲音都有些尖利。

梵小洛沒想到,會嚇到司機,有些抱歉: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這是我的寵物,很乖巧的。”

聽到寵物這兩個字,姬容璋赫然瞇起眼睛,冷冷看著梵小洛。

“誰、是、你、的、寵、物?”姬容璋一字一頓咬牙切齒。

這人越來越過分了。

梵小洛捂住他的嘴,傳音道:“別鬧,辦正事呢。”

梵小洛去安撫張師傅。

然而,無論梵小洛怎麽辯解,張師傅都渾身發抖,希望梵小洛把貓丟出去,他太害怕了。

沒辦法,梵小洛只好小聲跟姬容璋商量,她先裝作丟掉他,然後姬容璋隱藏身形,再回來。

姬容璋這下真的惱羞成怒,就一個普通人,還用得著他遷就,拿刀抵在他脖子上,看他開不開車。

梵小洛無奈勸他:“你的長相太威武,張師傅看了害怕,就委屈一下?”

姬容璋呵了聲,不想委屈。

梵小洛:“晚上回去,五條烤魚?”

姬容璋這才勉勉強強答應了。

再度坐上車,張師傅心有餘悸:“這次是老板拜托我,但我也不敢太開進去,到時候離那小區還有半公裏,我就得停了,我上頭老下有小,各位大師體諒一下吧。我告訴你們怎麽走,你們也小心點。”

四人連忙說沒事,半公裏就半公裏吧,已經省去了很多時間了。

只是,貓狗能吃人的消息,還是讓四人臉色凝重。

一般貓狗養成吃人的習慣,不外乎幾種原因:一,被投餵過人肉,腦子裏有那個記憶,性情也會愈發兇狠。二,被投餵過什麽藥,能讓動物發瘋。三,那些貓狗的身體裏,藏了惡|||靈。

那些貓狗,是什麽情況?

張師傅不知道:“從橘子洲頭人越來越少後,那地兒就成了貓狗的天下了,一般人都不敢去哪邊,就算是經過,也怕沾上晦氣。聽說以前有幾個人只是經過那地方,都沒下車,回來後不是車半路打滑,就是拋錨,爆胎。”

聽到前面,坐梵小洛身邊的唐妙可已經臉色發白,抱緊梵小洛的胳膊。

來之前,她以為只是一個小區,誰知道這麽恐怖啊,太嚇人了嚶嚶嚶。

梵小洛抽出一只手,安慰唐妙可,同時詢問張師傅第三個忌諱。

第三個忌諱,就是別靠近從那個小區裏搬出來的,任何人。

“可能是那個地方風水不好,影響了人吧,從那地方出來的人,誰靠近他們,都會變得不幸……”

這點就很隱晦了,不熟悉的人,還真打聽不到,張師傅也是跟隨老板久了,才知道這裏的一些事。

梵小洛:“靠近他們,會變得不幸,是哪種不幸?”

張師傅:“比較明顯的,是運氣不好,踩個水井蓋都能掉下去,嚴重點吃個飯都能噎死。不過這點可信可不信吧,也有接觸了那些人,不受影響的。”

隨著車離橘子洲頭越近,張師傅開得就越發謹慎,手握在方向盤上,兩眼直視前方,後背直接被冷汗泅濕,肉眼可見的緊繃。

“別著急,放輕松。”梵小洛安撫司機。

張師傅憋著一口氣,苦笑:“不能放輕松,一放輕松我就想掉頭了。”

終於,在距小區還有半公裏路,張師傅猛地剎住車,“你們下車吧。”

梵小洛四人對視一眼,點頭,跟張師傅道了聲謝,就走下車。

前面是個廢棄的柏油路,路兩邊雜草叢生。就在這時,草叢裏忽然傳出一聲貓叫。

下一刻,張師傅一個利落的急拐彎,調轉車頭,仿佛屁股後面有鬼似的,急慌慌跑了。

梵小洛幾人:“……”

唐妙可還沈浸在恐怖氛圍裏,也被貓叫聲嚇了一跳,緊緊抓住梵小洛胳膊,“小洛,不會真的有貓吃人吧。接下來,怎麽弄。”

梵小洛看了眼面前荒廢的柏油路:“要查消息,總得進入小區,往前走吧。”

唐妙可哆嗦:“必須要走嗎?”

梵小洛點頭,篤定道:“必須要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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